大话山海执火之人
第十二章 象天地，道世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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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乱！”大母向着这边飞奔而来，声音异常洪亮。
只见她跑到悬崖上站定，尽管火光照不到她，但是顺着那浑厚的声音一眼就能看到崖上那道身影。
“这里的蛇不是杀人蛇！浮玉长留你们带女人分两路领孩子们先走，昆吾你带男人顺着林木边缘方向走到尽头，然后找路将老人送回山洞，关你带猎者留下把蛇除掉。”
她尽可能安排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路线回安全的地方去，同时也在时刻观察着人群的动向。
听了她的安排，大半的人正在快速集合，寻找属于自己的队伍，但是仍然有少数人在原地手忙脚乱，嚎声震天，他们不仅自己不安生，还让身边的人听不到正确的声音。
“从现在起，说话的人，九日后献给神明！”
一语既出，人群便立刻安静了，就连小孩啼哭的生意也不再有。
黎贪没有动，安静地站在原地看大母此刻的行动。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大母直接调动九黎全族，从前他跟在大母身边，见到的是一个个的人来找大母汇报，随后大母便告诉他们该怎么做。
那时的大母，沉默少言，直到来人说完全部的话后，才给出简短的答复。
而现在的大母，沉着霸气，直接用自己的权力和神明的威压掌控全局。
他不喜欢承担责任，但是他看到此刻的大母，感觉浑身发热。她是英雄，他也想做她那样的英雄。
突然，手上一股大力传来，一把就把他拉飞出去，“你还站在这干什么？”
他睁开眼睛，第一眼看到的是浮玉大母此刻紧紧抓着黎巨的手，同时目光紧张的向这边看过来。
再往上一看，自己此刻正在长留大母手中。一边大步向前走着，她把他拎了起来，环视他的双腿，确认他是否被蛇咬到。
待到看了一圈，发现他的腿脚上没有血孔，便一把将他放下，紧握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向前走。
“小贪怎么样，没被咬了吧。”另一边的浮玉大母十分紧张地问道。
从小他就常常在大母那里见到浮玉大母，浮玉大母也一直都对他很好，他和黎巨能够形影不离离不开浮玉大母的支持。此刻他能够从浮玉大母那里感到浓浓的关心。
“没事。”长留大母简短的回了一句，依旧大步流星地拽着黎贪，带着后面的女人们向前走着。
“没事刚才怎么呆在那里了呢，你还是再仔细看看。”看的出来浮玉大母确实有些焦急。
“大一酉？”边上，某个傻子突然发难道。
“你才一酉。”黎贪条件反射地答道。
两人曾经这么你来我往你进我退地说过无数次的垃圾话，此刻倒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。
“别担心了大母，他没事。”黎巨与浮玉大母十指相扣，慢慢地并肩走着。
“浮玉大母我没事，不用担心我。”黎贪此刻才突然反应过来，说出了他该说的话。也不知道是怎么的，刚才他突然陷进了某个想象里，忽视了外界，也忽视了自己。
“自己注意着点，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。”长留大母也可以放慢了速度，与浮玉她们齐头并进。她说话总是这样，有什么就说什么，心直口快，不经大脑。
不过几人都知道她的性子，也都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，倒也没人觉得有问题。
“我大母怎么办？”黎贪回头看去，他们此刻已经走出好一段距离，已经快要看不到大母了。
“放心吧，你大母说九黎没有杀人蛇，那就不会有事的。”浮玉大母安慰他道。
“你大母可不像你。”长留大母又来一句。
听到二人的回复，黎贪这才送了一口气，刚要将目光收回来，却看到了黎广那张放大的脸。
他紧紧地跟在黎贪的后面！
不过他倒是什么也没说，就这么安静地跟着。
后面则是合谷以及黎登，再后面就只能听见孩子的哭闹声以及女人的安慰声了。
此时他才发现，他们已经进入了“黑森林”，刺鼻的气味铺面而来。
他忽然想起了什么，便转过头对着浮玉问道：“浮玉大母你平时是睡在这树上的吗？”
“是啊，怎么了？”浮玉不解。
“长留大母你呢，你平时也睡树上？”
“我不是，我在那边的树上睡，那边离酉舍进一点”。她指指远方，黎贪大概能判断出来那是集食之地的方向。
“你们为什么不住木舍呢？”黎贪此刻也不顾合不合适，就这么问了出来。
“噗呲”，只见浮玉大母笑了出来。
“你以为那木舍是谁都能住的？那是当时特地为族正做的，只有族正才能住。全九黎也就只有两座，除了当时和族正还没人住过呢！”浮玉大母一边笑一边说，就像是朋友之间的聊天一样。
“那当时，真的就那么厉害，能够……”还没说完，浮玉大母赶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，“小贪你记住，不可议论当时，否则会遭神罚。”
浮玉大母紧张地左看看右看看。
“哎呀你说说你，怎么……”长留大母也是话到一半，便被浮玉大母捂住了嘴巴。
“长留你又该去领罚了。”浮玉大母罕见的露出严肃的一面。
“你也知道我，嘿嘿。”浮玉大母用手挠挠头顶，顺手一把抓起后面的头发拨弄着。
“好了，到这里该分开了，你带女孩们走吧，我把这些男孩们送回去。”在树林中间，浮玉大母停下了脚步。
“好。”长留大母的回复总是那样简短。
“女孩们跟我走，大母不放心的可以陪同，但是到了之后要再回来，不要到山洞中去。”长留像后面吼道。
“剩下的人跟她走”待到她们的队伍转了过去，长留远远地又喊了一声。
小贪不知那是哪里，只见女孩和她们的大母们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中。
“走吧，我带你们回去。”浮玉大母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。
说罢，她把黎巨放到了右手边，左手牵起黎贪的手，不紧不慢向前走去。
黎贪有些怅然，他已经不记得大母上次牵他的手是什么时候了。
见黎贪的神情，浮玉大母又在耳边说道：“你也知道你大母平时有多少事情，你要理解你的大母。”
黎贪抬起头向她看去，只见她脸上带着笑容，但是目光严肃。
“大母，如果你是族正你也会这样吗？”黎巨很不合时宜地问道，他确实是好奇，并且已经很克制了，没有说出“不管我”三个字。
“你插什么嘴！别说话！”浮玉大母凶了他一句，他尴尬地闭嘴。
“小贪，你跟他不一样，不要跟他学些不好的毛病。”浮玉又展露出她的笑脸。
黎贪此刻其实是不开心的，尤其是见浮玉大母与黎巨的样子，让他有些许的羡慕。虽然他羡慕英雄，但是其实大部分时候他还是更想像黎巨一样做个享受世界的人。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一些东西，无论他是否想要，都必然要失去些什么。
不管怎样，他还是努力憋出一个笑脸，看着黎巨假装嫌弃地说道：“我才不想跟他一样。”
黎巨干脆吐吐舌头，不愿意搭理最亲近的两个人地挖苦。
你一言，我一语，不知不觉间他们便走出了树林。
月光下，黎经不断围绕酉旋转着，时走时停，时而又抬头看向天上的星星。
“你们照顾好小经，别让人欺负她。”临分别了，浮玉嘱咐道。
“浮玉大母知她？”黎贪震惊道。
“嗯，不止我知，你大母也知。你们两个要看好她。”
“为什么要让她到这边来啊？”黎贪大为不解，黎巨倒是无所谓了，既然他大母知道她在这儿，又让他们照顾好她，那必然是有大母的安排的，在大母面前他只想做一个听话的孩子。
“等你们长大就懂了。”浮玉大母笑笑，转身离去。
黎贪呆在原地，又是这句话。黎巨陪他在那里站着，二人原本在队伍的最前头，此刻来送人的大母陆陆续续都走了，男孩们也往洞里走去，他们便成为了队伍的最后。
“走吧。”思考了一阵，黎贪对黎巨说道。
“小贪？”
“嗯？”黎贪疑惑地看向身边的黎巨。
“你真的没事？”
“我没事，你别管了。”黎贪说着，别过头去不去看他。
此刻，众人都围到黎经身边，好奇地看这个陌生的女人在干什么，但是他们又少有人敢靠近，便就远远地观望着。待到觉得无趣后，便回到山洞里睡觉了。
最后，外面只剩下黎贪，黎广，黎登三人。
黎巨实在扛不住困意，黎贪也没让他留下陪着，他便早早进去睡了。今天一天经历了太多，即使是他这个脑子不常在线的，都觉得很累了。
黎登接二连三地打着哈欠，可是黎广什么都没说，只是在黎经和黎贪之间来回看，没等到黎广的消息他不太敢走。
“你们三个挡到我的星了，躲开！”黎经丝毫不顾及形象，满口攻击性话语。
三人往后退了几步，离黎经稍微远了一点。
“你跟当时似乎不熟啊。”黎广突然说道。
“我大母说让你明日去木舍找她。”
“你们几个要说话就滚远点，别在这打扰我！”一个草团飞了过来，打在了黎登的身上。
黎广笑了，看着他的眼睛，“好啊”，他转身向山洞走去。
黎登见状，赶忙跟着走了进去。
此刻，山洞外就只有黎贪和黎经二人了。
“你到底在看些什么？”黎贪实在看不懂她在干吗？
仿佛是遇到瓶颈了，黎经也没有再因为他的打扰发脾气，而是一屁股坐到地上，“你看那星星”。
“星星有什么好看的？”
“星星会动你知吗？”
“会动？”
“你再看那颗星。”黎经站起来走远了点，指向山洞上方。
“那颗亮的？”
“对，那颗就是北辰，它是不动的，其他星星都围者它转。”
黎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。良久，他开口问道：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不是我发现的，是先人们。”
“先人？”
“就是你平时祭礼敬的那些。”
“先人们这么厉害？”
“不止，他们还发现了天上的星星变化对应地上的象的变化。八卦听说过吗？”
“……”黎贪一时很难回答上她的问题，他此刻大脑已经快要爆炸了，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世界。
“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，都是我大母说给我听的，她们才是真正的观象，我只是闹着玩而已。”
“那你还知道些什么？”
“比如东西南北的方向，比如逢九化大的数术，比如日影长短之变化这些，只有先搞懂这些才能看得懂星与象。”黎经一本正经地说道。
“唉你知吗，其实不止有象，还有好多东西都值得学习。比如你说人为什么要吃东西？”黎经说了那么多，也来了分享的兴趣。
“人饿了就要吃啊。”终于有一个黎贪能回答上来的问题。
“那人为什么会饿呢？”
“……”
“再有，人为什么会排浊呢？”
“吃进身体，就要排出来吧”黎贪小心翼翼地回答道。
“那你排出来的是吃进去的东西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吃的是食物，排的是浊物，这是为什么呢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吃进食物，可是排出来的却不是食物，那你还是你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我大母说，每一刻，人都与上一刻的自己不一样了，因为每一刻人都在经历一些改变，是这些改变让你吃食物排浊物，也是这些改变让你头发长长，身体变高，手臂变粗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这些便是道，道就是世间事物的变化，人也在其中。”
“……”
“而象呢，则是天地的变化。天地的变化导致了中间事物的变化，这便是我们要学习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所谓：象天地而极易，道世物而化圆。”
黎贪的脑袋已经彻底不转了，他清楚地感受着知识流过脑袋，水过而地皮不湿的快感。
“你的大母，我能见见她吗？”良久，他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。
“见她？你见不到她，她每天很多事要做。不过你可以找当时，我大母说她知道的这些都是当时教的……”
黎贪突然感到他的头疼得厉害，今天的一幕幕在他脑中浮现，他实在有些消化不了了。
最终，他模模糊糊的只感觉当时的影像在脑中出现，他吟咏着那一句：“象天地而极易，道世物而化圆”，在他脑中不断旋转着……
只见她跑到悬崖上站定，尽管火光照不到她，但是顺着那浑厚的声音一眼就能看到崖上那道身影。
“这里的蛇不是杀人蛇！浮玉长留你们带女人分两路领孩子们先走，昆吾你带男人顺着林木边缘方向走到尽头，然后找路将老人送回山洞，关你带猎者留下把蛇除掉。”
她尽可能安排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路线回安全的地方去，同时也在时刻观察着人群的动向。
听了她的安排，大半的人正在快速集合，寻找属于自己的队伍，但是仍然有少数人在原地手忙脚乱，嚎声震天，他们不仅自己不安生，还让身边的人听不到正确的声音。
“从现在起，说话的人，九日后献给神明！”
一语既出，人群便立刻安静了，就连小孩啼哭的生意也不再有。
黎贪没有动，安静地站在原地看大母此刻的行动。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大母直接调动九黎全族，从前他跟在大母身边，见到的是一个个的人来找大母汇报，随后大母便告诉他们该怎么做。
那时的大母，沉默少言，直到来人说完全部的话后，才给出简短的答复。
而现在的大母，沉着霸气，直接用自己的权力和神明的威压掌控全局。
他不喜欢承担责任，但是他看到此刻的大母，感觉浑身发热。她是英雄，他也想做她那样的英雄。
突然，手上一股大力传来，一把就把他拉飞出去，“你还站在这干什么？”
他睁开眼睛，第一眼看到的是浮玉大母此刻紧紧抓着黎巨的手，同时目光紧张的向这边看过来。
再往上一看，自己此刻正在长留大母手中。一边大步向前走着，她把他拎了起来，环视他的双腿，确认他是否被蛇咬到。
待到看了一圈，发现他的腿脚上没有血孔，便一把将他放下，紧握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向前走。
“小贪怎么样，没被咬了吧。”另一边的浮玉大母十分紧张地问道。
从小他就常常在大母那里见到浮玉大母，浮玉大母也一直都对他很好，他和黎巨能够形影不离离不开浮玉大母的支持。此刻他能够从浮玉大母那里感到浓浓的关心。
“没事。”长留大母简短的回了一句，依旧大步流星地拽着黎贪，带着后面的女人们向前走着。
“没事刚才怎么呆在那里了呢，你还是再仔细看看。”看的出来浮玉大母确实有些焦急。
“大一酉？”边上，某个傻子突然发难道。
“你才一酉。”黎贪条件反射地答道。
两人曾经这么你来我往你进我退地说过无数次的垃圾话，此刻倒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。
“别担心了大母，他没事。”黎巨与浮玉大母十指相扣，慢慢地并肩走着。
“浮玉大母我没事，不用担心我。”黎贪此刻才突然反应过来，说出了他该说的话。也不知道是怎么的，刚才他突然陷进了某个想象里，忽视了外界，也忽视了自己。
“自己注意着点，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。”长留大母也可以放慢了速度，与浮玉她们齐头并进。她说话总是这样，有什么就说什么，心直口快，不经大脑。
不过几人都知道她的性子，也都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，倒也没人觉得有问题。
“我大母怎么办？”黎贪回头看去，他们此刻已经走出好一段距离，已经快要看不到大母了。
“放心吧，你大母说九黎没有杀人蛇，那就不会有事的。”浮玉大母安慰他道。
“你大母可不像你。”长留大母又来一句。
听到二人的回复，黎贪这才送了一口气，刚要将目光收回来，却看到了黎广那张放大的脸。
他紧紧地跟在黎贪的后面！
不过他倒是什么也没说，就这么安静地跟着。
后面则是合谷以及黎登，再后面就只能听见孩子的哭闹声以及女人的安慰声了。
此时他才发现，他们已经进入了“黑森林”，刺鼻的气味铺面而来。
他忽然想起了什么，便转过头对着浮玉问道：“浮玉大母你平时是睡在这树上的吗？”
“是啊，怎么了？”浮玉不解。
“长留大母你呢，你平时也睡树上？”
“我不是，我在那边的树上睡，那边离酉舍进一点”。她指指远方，黎贪大概能判断出来那是集食之地的方向。
“你们为什么不住木舍呢？”黎贪此刻也不顾合不合适，就这么问了出来。
“噗呲”，只见浮玉大母笑了出来。
“你以为那木舍是谁都能住的？那是当时特地为族正做的，只有族正才能住。全九黎也就只有两座，除了当时和族正还没人住过呢！”浮玉大母一边笑一边说，就像是朋友之间的聊天一样。
“那当时，真的就那么厉害，能够……”还没说完，浮玉大母赶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，“小贪你记住，不可议论当时，否则会遭神罚。”
浮玉大母紧张地左看看右看看。
“哎呀你说说你，怎么……”长留大母也是话到一半，便被浮玉大母捂住了嘴巴。
“长留你又该去领罚了。”浮玉大母罕见的露出严肃的一面。
“你也知道我，嘿嘿。”浮玉大母用手挠挠头顶，顺手一把抓起后面的头发拨弄着。
“好了，到这里该分开了，你带女孩们走吧，我把这些男孩们送回去。”在树林中间，浮玉大母停下了脚步。
“好。”长留大母的回复总是那样简短。
“女孩们跟我走，大母不放心的可以陪同，但是到了之后要再回来，不要到山洞中去。”长留像后面吼道。
“剩下的人跟她走”待到她们的队伍转了过去，长留远远地又喊了一声。
小贪不知那是哪里，只见女孩和她们的大母们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中。
“走吧，我带你们回去。”浮玉大母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。
说罢，她把黎巨放到了右手边，左手牵起黎贪的手，不紧不慢向前走去。
黎贪有些怅然，他已经不记得大母上次牵他的手是什么时候了。
见黎贪的神情，浮玉大母又在耳边说道：“你也知道你大母平时有多少事情，你要理解你的大母。”
黎贪抬起头向她看去，只见她脸上带着笑容，但是目光严肃。
“大母，如果你是族正你也会这样吗？”黎巨很不合时宜地问道，他确实是好奇，并且已经很克制了，没有说出“不管我”三个字。
“你插什么嘴！别说话！”浮玉大母凶了他一句，他尴尬地闭嘴。
“小贪，你跟他不一样，不要跟他学些不好的毛病。”浮玉又展露出她的笑脸。
黎贪此刻其实是不开心的，尤其是见浮玉大母与黎巨的样子，让他有些许的羡慕。虽然他羡慕英雄，但是其实大部分时候他还是更想像黎巨一样做个享受世界的人。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一些东西，无论他是否想要，都必然要失去些什么。
不管怎样，他还是努力憋出一个笑脸，看着黎巨假装嫌弃地说道：“我才不想跟他一样。”
黎巨干脆吐吐舌头，不愿意搭理最亲近的两个人地挖苦。
你一言，我一语，不知不觉间他们便走出了树林。
月光下，黎经不断围绕酉旋转着，时走时停，时而又抬头看向天上的星星。
“你们照顾好小经，别让人欺负她。”临分别了，浮玉嘱咐道。
“浮玉大母知她？”黎贪震惊道。
“嗯，不止我知，你大母也知。你们两个要看好她。”
“为什么要让她到这边来啊？”黎贪大为不解，黎巨倒是无所谓了，既然他大母知道她在这儿，又让他们照顾好她，那必然是有大母的安排的，在大母面前他只想做一个听话的孩子。
“等你们长大就懂了。”浮玉大母笑笑，转身离去。
黎贪呆在原地，又是这句话。黎巨陪他在那里站着，二人原本在队伍的最前头，此刻来送人的大母陆陆续续都走了，男孩们也往洞里走去，他们便成为了队伍的最后。
“走吧。”思考了一阵，黎贪对黎巨说道。
“小贪？”
“嗯？”黎贪疑惑地看向身边的黎巨。
“你真的没事？”
“我没事，你别管了。”黎贪说着，别过头去不去看他。
此刻，众人都围到黎经身边，好奇地看这个陌生的女人在干什么，但是他们又少有人敢靠近，便就远远地观望着。待到觉得无趣后，便回到山洞里睡觉了。
最后，外面只剩下黎贪，黎广，黎登三人。
黎巨实在扛不住困意，黎贪也没让他留下陪着，他便早早进去睡了。今天一天经历了太多，即使是他这个脑子不常在线的，都觉得很累了。
黎登接二连三地打着哈欠，可是黎广什么都没说，只是在黎经和黎贪之间来回看，没等到黎广的消息他不太敢走。
“你们三个挡到我的星了，躲开！”黎经丝毫不顾及形象，满口攻击性话语。
三人往后退了几步，离黎经稍微远了一点。
“你跟当时似乎不熟啊。”黎广突然说道。
“我大母说让你明日去木舍找她。”
“你们几个要说话就滚远点，别在这打扰我！”一个草团飞了过来，打在了黎登的身上。
黎广笑了，看着他的眼睛，“好啊”，他转身向山洞走去。
黎登见状，赶忙跟着走了进去。
此刻，山洞外就只有黎贪和黎经二人了。
“你到底在看些什么？”黎贪实在看不懂她在干吗？
仿佛是遇到瓶颈了，黎经也没有再因为他的打扰发脾气，而是一屁股坐到地上，“你看那星星”。
“星星有什么好看的？”
“星星会动你知吗？”
“会动？”
“你再看那颗星。”黎经站起来走远了点，指向山洞上方。
“那颗亮的？”
“对，那颗就是北辰，它是不动的，其他星星都围者它转。”
黎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。良久，他开口问道：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不是我发现的，是先人们。”
“先人？”
“就是你平时祭礼敬的那些。”
“先人们这么厉害？”
“不止，他们还发现了天上的星星变化对应地上的象的变化。八卦听说过吗？”
“……”黎贪一时很难回答上她的问题，他此刻大脑已经快要爆炸了，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世界。
“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，都是我大母说给我听的，她们才是真正的观象，我只是闹着玩而已。”
“那你还知道些什么？”
“比如东西南北的方向，比如逢九化大的数术，比如日影长短之变化这些，只有先搞懂这些才能看得懂星与象。”黎经一本正经地说道。
“唉你知吗，其实不止有象，还有好多东西都值得学习。比如你说人为什么要吃东西？”黎经说了那么多，也来了分享的兴趣。
“人饿了就要吃啊。”终于有一个黎贪能回答上来的问题。
“那人为什么会饿呢？”
“……”
“再有，人为什么会排浊呢？”
“吃进身体，就要排出来吧”黎贪小心翼翼地回答道。
“那你排出来的是吃进去的东西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吃的是食物，排的是浊物，这是为什么呢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吃进食物，可是排出来的却不是食物，那你还是你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我大母说，每一刻，人都与上一刻的自己不一样了，因为每一刻人都在经历一些改变，是这些改变让你吃食物排浊物，也是这些改变让你头发长长，身体变高，手臂变粗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这些便是道，道就是世间事物的变化，人也在其中。”
“……”
“而象呢，则是天地的变化。天地的变化导致了中间事物的变化，这便是我们要学习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所谓：象天地而极易，道世物而化圆。”
黎贪的脑袋已经彻底不转了，他清楚地感受着知识流过脑袋，水过而地皮不湿的快感。
“你的大母，我能见见她吗？”良久，他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。
“见她？你见不到她，她每天很多事要做。不过你可以找当时，我大母说她知道的这些都是当时教的……”
黎贪突然感到他的头疼得厉害，今天的一幕幕在他脑中浮现，他实在有些消化不了了。
最终，他模模糊糊的只感觉当时的影像在脑中出现，他吟咏着那一句：“象天地而极易，道世物而化圆”，在他脑中不断旋转着……